高润祥：中华民族的生肖文化与张永权的生肖画

十二生肖与动物图腾

　　清代学者严复于1903年翻译《社会通诠》一书时，首次把“totem”一词译成“图腾”，成为中国学术界的通用译名。 严复在按语中指出，图腾是群体的标志，旨在区分群体。并认为中国古代也有与澳大利亚人和印第安人相似的图腾现象。运用图腾解释神话、古典记载及民俗民风，往往可获得举一反三之功。

　　我国的生肖文化具有鲜明的图腾标志，又有着极大的广泛性。居住在云贵川三省交界处四川大凉山地区的彝族，至今仍保留了丰富而又历史渊远的天文学知识，他们以十二兽纪日，今天是鼠日，明天即牛日。虎日赶虎街(集市)，猪日赶猪街。有些地方建十二兽神庙，每年举行祭礼活动，在肃穆庄严的气氛中跳十二兽神舞蹈。

　　远古时代的不少氏族、部落却认为自己的始祖是老鼠，并为自己是老鼠的后代而自豪，他们描绘、雕刻老鼠的形象，在仪式或节日期间隆祀厚祭，祈求鼠祖先的保护。

　　白族虎氏族认为其始祖为雄性白虎，虎也不会伤害他们。当要出远门时，一定要选在寅日，认为只有这样，做事才会吉祥如意。有的人从远方回来，也一定要算准日期，只有虎日才进门坎。

　　中国的龙，具有图腾的基本特征，它是各民族共同崇奉的图腾神。在《说文解字》中解：“龙，鳞虫之长，能幽能明，能大能小，能长能短，春分而登天，秋分而入渊。”传说炎帝、黄帝、尧、舜和汉高祖刘邦的诞生及其形貌，都与龙有关，是龙种、龙子。古越人也以为自己是龙种，故断发纹身，以像龙子。直至今日，我们还常说“龙的传人”或“龙的子孙”。

生肖文化有着广泛的民族认同

　　画家张永权，山西广灵人。出生于美工世家，先后就读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、天津美术学院，在故宫博物院从事修缮彩绘工作十年之久。2006年春节前，他的《狗年画狗》在北京、广州、深圳、香港和中国巡天网上艺术馆展出后，引起广泛关注。2007年，《猪年画猪》如期推出，他笔下的金猪宝宝受到收藏爱好者的青睐，一百件作品，在中国巡天网上艺术馆展出预订，大年初一，同时在北京、香港两地出售，计划正月十五结束的展卖活动，大年初五就因作品全部售罄而提前结束。

　　一家专业媒体采访画家张永权，张永权谦虚地说：“这不能说明我的画画得好，而是生肖文化的力量。我的画还要不断提高。”

　　是的，十二生肖在中华民族有着极为广泛的认同。有位顾客在网上看中了三只金犬嬉戏玩闹的画，要得到这件作品的心情非常迫切。她在电话里对工作人员说，他们一家三口都属狗，在狗年买一幅挂在家里，多喜庆阿！这位顾客的话给张永权很大的启示，于是在猪年画猪时，他加大了造型上的拟人化程度，使猪宝宝一个个栩栩如生，顽皮可爱。

　　从此，张永权开始研究生肖文化，与十二生肖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
生肖文化源远流长

　　在人类历史上，人与动物就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。从原始社会开始，我们的祖先就认为与动物有着血缘关系，因此，对它们的崇拜，胜过了对人自己。自古至今，人们对动物形象的描绘与刻画，达到了很高的水平，十二生肖系列的装饰图形脱颖而出，成为中国传统美术史上一颗灿烂的明星，也反映出历代民间艺人热情、饱满的创作精神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
　　古时有一种十二时盘，盘四周围以十二生肖图案。宋代陶谷《清异录~器具》记：“唐库有一盘，色正黄，圆三尺，四周有物象。元和中，偶用之，觉逐时物象变更。且如辰时，花草间皆戏龙，转巳则为蛇，转午则成马矣，因号‘十二时盘’。”此盘的十二种生肖图形，随时辰的变化而变换图案，转到巳时出现蛇图案，转到午时则出现马的图案。

　　1971年，湖南湘阴唐代墓葬中出土了一套生肖陶俑，均为兽首人身造型，俑高为20至22厘米，形象为身着宽袖袍，两手向胸前作拱状，中间留有一个可以插物的长形小孔。这十二件生肖俑，分别置放于墓壁四周的小型壁龛内，是用来表示方位的。

　　唐代的铜镜，有许多是绘有生肖图案的。当时的铜镜铸工已见神奇，扣之，清音经久不息，持其举向太阳，背面文字图案显于影中。

　　民间的十二生肖剪纸，代代传承。在构图形式上有“全家福”式的，有单幅的，也有两种生肖双双入图的，最常见的是《蛇盘兔》，蛇首兔头相对，蛇躯环绕兔身。因为在民间有“蛇盘兔，必定富”的说法。另外，还有生肖与人物共同构图的，大都是兽面人身，逐一排列。

　　在年画中，十二生肖也是传统题材。年画多以雕刻木版单色或套色印刷。河北武强清代年画《莲生贵子图》，是用红、黄、绿、紫四色套印，画面两个大圆占了画幅大部，一圆内用两个儿童身躯环绕拼成四孩；另一圆内以三个儿童头脸、五个儿童身躯环绕拼成六孩，圆圈内的儿童俯仰卧立。此双圆之上为生肖图案，龙、虎、兔居中央，鼠、羊、牛、马依次排于右侧，蛇、鸡、狗、猴、猪依次列在左侧。《莲生贵子》与十二生肖齐备，谐音“连生贵子”，以祈多儿多女。在年画中，《老鼠嫁女》的题材很多。四川夹江的清代年画《老鼠嫁女》，说的是四川有天府之国美称，物产丰富，米粮满仓，因而老鼠也很多。这一天，有一老鼠嫁女，远看场面宏大，仪仗齐全，有提灯、有旗锣、有吹鼓手、有花轿、有伞盖……各种执事与轿夫均由老鼠扮演，只有新郎与新娘绘成人形，十分有趣。其构图设色类似绵竹年画。

　　《古钱大辞典》引《稗史类编》：“命钱，面有十二生肖字。张端木曰：‘此钱旧称命钱，有地支十二字，又有生肖形。’生肖之说始于《淮南子》，则此钱不必出于近世也。今此钱有一字者、两字者、四字者、十二辰全者，大小不等，品种尤繁。”因此，生肖币又称十二支钱、命钱，也是生肖造型中颇有趣味的一个品种。 生肖钱币在宋元时期即有铸造。有一种是穿孔之上铸一字，孔下铸相应生肖，如“子”字币铸鼠，“亥”字币铸猪，图案比较简单。另有一种，正面铸子、丑、寅、卯四字，背面铸鼠、牛、虎、兔四生肖。还有一种形式，正面铸“午生”，背面铸人、马图案；正面铸“酉生”，另一面铸人和鸡的图案，这就突出表现了人与生肖的关系。

　　另外，古老的生肖题材被搬上“国家名片”----邮票，我国邮电部于1980年发行了第一枚庚申年的特种邮票，这枚邮票上的图案是一只昂头凝视前方的金丝猴。设计者既注意了题材的民族性和传统特色，又特别着意于出新和体现时代特点。

　　辛酉年是一只引颈啼晓的彩色大公鸡……第一轮的最后一张邮票是辛未年的羊，其图案是一只回首而立的羊，因而被集邮界称为“回头羊”。这枚邮票的设计者说，采取回首造型，一是因为它是第一轮生肖系列邮票的最后一枚，头向后，形成首尾呼应的格局，以求系列邮票的整体美感受；二是含有回顾往昔的意思，回首二十年，弹指一挥间，提醒人们珍惜时光。

　　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上，不少画家画过十二生肖。齐白石的十二生肖画被印成邮票。《徐悲鸿十二生肖册》彩色纯金纪念币是国家发行的世界上第一套共12枚的大全套生肖纪念币，在这之前我国还发行过单枚生肖纯金纪念币，也大都是取材于画家的绘画作品。 

关于生肖排位第一的鼠

　　2008年是鼠年。张永权的《鼠年画鼠》早就开始了。动笔前我们用了两个双休日在一起进行交谈，还召集有关学者进行了专题研讨。《鼠年画鼠》的主要脚色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呢，大家一致的意见是----松鼠。

　　松鼠顽皮、灵动、俊秀。在所有鼠类中，只有松鼠具有特殊的亲和力。而且它可以当之无愧地代表所有的同类。

　　从社会、民俗和文化学的角度来看，鼠是一个具有无比灵性，聪慧神秘的小生灵。因此，在构图上要突出鼠的个性象征意义，当然，这些个性是人类共识并喜欢的。应该说：鼠的第一个象征意义是灵性，包括它的机灵和性能通灵两个方面。鼠嗅觉敏感，警惕性高，加上它的身体十分灵巧，穿墙越壁，奔行如飞，特别是松鼠，无论是在平地还是在树上，无论是觅食还是在美餐，那种灵巧机敏是通体表现给人们的。民间还认为鼠性通灵，能预知吉凶灾祸。其实鼠生于自然，长于自然，对自然界将要发生的不测如地震、水灾、旱灾、蝗灾等做出一定的行支反应是很正常的，这是地球生物具有的某种特殊本能，只是有些限于人类自身的知识，还未能揭示出它的神秘和规律罢了。

　　鼠的第二个象征意义是生命力强。一者是它的繁殖力强，成活率高，譬如一只母鼠在自然状态下每胎可产出5－10只幼鼠，最多的可达24只，妊娠期只有21天，母鼠在分娩当天就可以再次受孕，幼鼠经过30－40天发育成熟，其中的雌性加入繁衍后代的行列。老鼠的成活率高，寿命长，如非遇到天敌袭击或人类大规模的扑灭行动，大多数都能安享晚年、寿终正寝、而且子孙满堂，这是其它动物可望而不可及的。

　　鉴于以上象征意义，画家在创作时无论是构图用色还是配景，都作了积极的努力。

生肖画的艺术特色和收藏价值

　　如果把徐悲鸿的《十二生肖图册》拿出来拍卖，很可能是原价收藏价的几百倍。齐白石十二生肖邮票的原作，价格当然不菲。就是第一枚猴票的原作，也是许多收藏大家的心爱。

　　回顾十二生肖与中国绘画的发展历程，把其作为专项研究，尽毕生精力作为主攻方向的，张永权应该是主要的一位画家。

　　张永权学习的专业就是中国工笔画，工笔人物、工笔花鸟、工笔动物、工笔山水、工笔亭榭楼阁他都画过。作为国家古建筑的修缮彩绘师，在传统艺术的家园里，他受到一般画家很难得到的熏染。

　　如果说张永权的《狗年画狗》以造型准确，栩栩如生取胜的话，《猪年画猪》就是以合理夸张，楚楚动人更胜一筹。那么《鼠年画鼠》呢？张永权把人对动物的图腾揉进了画面，让鼠的通灵、机敏和生命力给人带来吉祥如意，带来快乐和精神享受。张永权说，十二生肖的象征意义才是他创作追求的更高目标。

　　中国工笔画的最早审美标准是“像不像”，也就是越逼真越好。随着照相技术的发展，人们发现再高超的绘画技术也比不过照相机，它可以在瞬间抓住表情和动作。再加上现在教学手段的发展，让学生画得像、画得逼真并不难，难得是让人透过画面能够感受到能够与人沟通的象征意义。张永权的追求是在区别于更多的画十二生肖的画家。张永权就是张永权！张永权的构图、张永权的勾线、张永权的色彩都具有自己的特色。

　　就目前我们经常看到的动物工笔画，比较活跃的新生代张永权之外，还有北方的刘继标，南方的方楚雄。应该说，他们三个各有各的特点。

　　张永权主攻十二生肖，把更多的功夫下在对十二生肖文化内涵的研究上，经常深入到民间采风汲取营养，我们应该坚定不移地相信，无论是在艺术进取方面上还是在收藏升值方面，都有很大的空间。

　　张永权《狗年画狗》投放到市场的润格是每平尺1000元人民币；《猪年画猪》是每平尺2000元人民币；《鼠年画鼠》还没面市，画商们已经把营销价格统一到每平尺5000元人民币。每年翻番的价格在美术作品中并不是新鲜事，但对于这样一位基础扎实、极具实力又找准了主攻方向的中青年画家来说，不能不让我们格外关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