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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大利先生在刘坚先生书画作品研讨会上的讲话
2014-09-16 08:35:30
【讲话背景】 9月12日，刘坚先生书画作品研讨会在北京举行。中央文史馆馆员、著名的书画家程大利先生、兜底网艺术总监高润祥先生、美术杂志执行总监尚辉先生等近二十位书画界的名家、大家应邀参加了研讨会，会上，嘉宾逐一进行了研讨发言。
（程大利：被国务院聘任的国务院参事、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，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,中国美术出版总社总编辑，人民美术出版社总编辑，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常务理事，中国画艺委会委员，全国美展评委，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）
刘坚先生原来是我们老领导，他是江苏省的，从秘书长到副省长一直做到省领导，到党中央。我在江苏的时候，我有幸跟刘坚先生交往。我不知道他画画，但是我感到他一身文气，很儒雅，我断定他是一个读书人，他是一个文人。后来到了参事司以后，知道他画画，我第一次看到他画作的时候很惊讶。今天看到他的展览，尤其看到这本画册，他写的是学画感悟，我很振动。你的中国画素养已经相当深了。我说个实话，我们很多画中国画的先生还达不到这个高度。我说的是实话，我不乱说，因为我在出版社工作三十多年，天天跟稿子打交道。
中国画是中国文化很独特的现象。从你的画里，从你的文字里，从你写的诗里面(我刚才读你作的诗)，就感觉到对中国画有很独到、很深刻的认识。而且对中国画的深层规律都有把握。中国画和西洋画真的不是一回事。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，都是人类文明的成果，但是两回事，西洋画就是绘画，就是画画，中国画还多了点东西，叫绘施如素，画者闻之极也。再后来说，画如其人，雅俗共赏，什么样的人画什么样的画，他绘画背后有很多东西要给别人看。因此我想起来在明代也有一个高官叫隆奇常，吏部尚书翰林院的翰林，还是太傅，在皇帝家教书，当导师。画画不是他的第一职业。此后，才是画画，但是他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非常出名的划时代的画家。苏东坡是一个司局级干部，但是他是一个大画家，大书法家，大诗人。王羲之、颜真卿等等在历史上都是高官，他是一种现象。中国古代是八股文试制度，文人做官，学而优则仕。文人必修的东西就有绘画这一项。尤其是书画，唐代的组织部是拿书法的高低作为考察干部的一项内容。今天没有了。看看书法达到什么水平，决定有些官是不能让他做的。在吏部的用人律令里面有对书法的解释。宋代宋徽宗是画院的院长。这在现在是不可能实现的。当然从国家角度看他没有把国家治理好。但是他成就了宋代艺术的辉煌。这是问题的另一面。种种都说明中国绘画是特殊的现象，而不是简单的绘画。就是刘坚先生说的他是内修，是提升，是养智。最后，他是达到做人，使人健全、完善人格的一个重要手段。甚至一个人遇到挫折、遭到打击下来了，退了，达则兼善天下。退下来了，琴棋书画可以调理自己的生活。我觉得刘坚先生对中国画的认识非常深刻。我看中国画的后一部分，我感到很感动，笔笔中锋，笔沉落石，他知道中国画中的道理，中正、中和、中庸，不张狂，这一点跟其他的艺术不一样。他是重隐不重显的艺术，重藏不重露，重含蓄不重张扬的艺术。因为这样才能内修心外医事。最后这样提振斯文。斯文永远比粗野好。中华民族本身就是崇尚斯文的民族。斯文的反义词是血腥、野蛮、欺诈。
刘坚先生的这个笔，我们很多专业的中国画家没有这样的笔性，因为艺术院校受的是造型教育，社会给的是创新思维，要求他要有强烈的形式感，强烈的张力、爆发力、大效果，要震惊人的视觉。很多画是照着宣传画、招贴画的感觉去画的。画家说要看我的画倒吸一口凉气，要在美术馆第一眼先看到我的画。这一切恰恰不是中国传统画本质要求。传统画是内美，画求内美不务外观，通过力量、通过含蓄的诗意、通过人格的修为最后提炼的修为。这个越说越抽象了。但是我们看刘先生的画真的是闪现了内美的光滑。沉、稳、重，这是很难得的品质。尤其是60页这一批山水，全部是用中锋，我能知道他画画的时候是打太极一样、像参禅一样的画画。按照西洋美术的观点，他没有西洋画的效果，毫无张力可言，但是我们看到了内美的灿烂，看到了人格的力量。我要向他学习，因为我身上的画家习气太重，老是要张架子去决斗一样。画家就是比一高下，一试高低，拿出去就要让人震惊。很多画就是这种状态。
我们不妨回过来看刘先生的画，是怎么敛、怎么含、怎么藏的。所以我要向你学习，也引发我的思考。我不是说有张力的画不好，那是二十世纪的时代精神和中国艺术的主流。尤其受西洋艺术的影响和全球一体化趋势的影响，越来越变成大多数年轻人的价值观念。但是我要说，中华民族很宝贵的一些东西断裂了。我们每一个认识到这一点的人就要尽我们一点力量，把这个断裂弥补上，能做多少做多少。刘先生在修为自己的同时，也在身体力行着中华传统文化的弘扬。谢谢你。
我再提一点建议，你的书法跟你的画比，画自有限制。书法还要从法里面更多的表现，尤其是前法，你现在自由的成分多，隔法成分少，要不断把隔法成分放进去。
(根据录音整理，未经本人审阅)
(责任编辑：鲁丘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