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祥鉴赏:中国画派与名家欣赏 383 (海上画派 吴侍秋 8)
吴待秋作为民国时期颇有影响的山水画家与吴湖帆、吴华源、冯超然合称“三吴一冯”;又与赵叔儒、吴湖帆、冯超然并为“海上四大家”。 吴伯滔去世后,待秋又得吴昌硕应允,列为门下,悉心教授挚友之子。从此吴待秋一面讨教于吴昌硕,一面临摹父亲遗画,进而潜心四王及明四家的画风,画艺进步很快。
1903年吴待秋只身来到杭州,求学于求是书院(今浙江大学前身)。求是书院督学陈叔通与待秋原为世交,故邀请待秋至家做客,切磋画艺,或挥毫交流,成为好友。在杭州吴待秋得识了治印大家丁辅之、画梅名家高野侯以及胡庆余堂主人胡仲均,四人一见如故交流往返不绝。待秋见丁辅之为人直爽,热情好客;丁仁见待秋技艺娴熟,也善制印,情投意合,遂约吴隐、王福厂等篆刻家,常在头发巷丁府聚会,一时兴致所至经过积极筹备于1904年在孤山创办西泠印社,社址在西湖白堤,以“继续保存金石印学、研究发扬篆刻艺术”为宗旨,推举吴昌硕为社长。1906年吴待秋赴北京预备就任京兆伊,他首先拜会了在京工作的两位名士,一是沈钧儒,与其家祖辈有亲戚关系,又是同乡人,;二是师友陈叔通。相谈之下,认为政局不稳,劝其不要涉足官场,而未上任,仍以鬻画为生。并通过陈叔通的介绍认识金北楼、黄蔼农等。北楼名金城,能诗词,善书画,工篆隶,曾任大理院推事,正筹设古物陈列所,其创立的中国画学研究会,在京城书画界有威望,介绍吴待秋也加入研究会,结识了黄宾虹、张大千、溥心畬、于非闇、溥雪齐、胡佩衡等人。吴待秋在京时曾受荣宝斋之邀画有雪梅、红梅、白梅、绿梅、赭梅及五色梅等每种六张信笺。后鲁迅与郑振铎所编的《北平笺谱》将其收入,由鲁迅所写[序]中称“齐白石、吴待秋、陈半丁、王梦白诸君,皆画笺高手------”说明当时待秋之画已不同凡响。
袁世凯皇帝梦破灭后,政局紊乱,书画业萧条。吴待秋去上海商务印书馆。这在馆长《张元济日记》中可见一斑。“日记”中写道:“一九一六年三月十五日,叔通来信,有吴君者,石门人,为吴滔之子,能画山水、花卉,已保举县知事,不欲往。吴昌硕邀伊来沪。如本馆需用人,主持绘事,可托昌硕函商。仍任其售画,大约所费无多也。” 吴待秋被张元济聘为商务印书馆美术部部长。期间创造出珂罗版在宣纸上印刷的新工艺,用锌版浇铸印章。由吴待秋编审,精印了《古今名人书画集》等艺术画册,因有收藏价值得到书画界人的一致称赞。张元济认为待秋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,遂引为知己,出差凡遇书画上事,总邀他一同前往。 一九二零年五月二十日在《张元济日记》中写道:“是日偕待秋赴扬州何氏观旧书并看字画,同行者有葛词蔼亲家。傍晚寓广陵旅馆。”同时吴待秋又参加了吴昌硕主持的海上题襟馆,与陆廉夫、哈少甫、朱古薇、丁辅之、高野侯、王一亭、商笙伯、赵云壑等切磋技艺。1932年加入了由吴子深弟吴似兰发起的娑罗画社。参加者有陈摩、樊少云、吴子深、吴似兰等三十六人。1936年又支持其弟子吴秋岩组织绿天文艺馆,开办画展,承接书画定单。此时吴待秋画名益重。抗战胜利后吴待秋参加了上海美术会,与叶恭绰、商笙伯、贺天健等共被选为监事。后又被推举为上海文化运动委员会所主办的美术奖评选委员。1947年又与颜文樑、张大千、吴湖帆等参与指导上海市美术馆的筹建工作。
吴待秋也是治印能手,曾与治印大家丁辅之交往甚深。其山水笔力似得益于治印。1906年,吴待秋在北京认识了文具铺的铜刻匠人张樾丞,因见其店中所售的铜墨盒刻工甚精,图案不佳,遂自荐与张合作,刻绘铜墨盒、铜戒尺、铜镇纸,一刻一画,珠联璧合,相映生辉,被作为艺术品收藏,成为美谈。以治印笔力画山水,就不难达到王原祁的“笔底金刚杵”之境界。此外吴待秋又善画梅,写花卉得赵之谦笔意。所以虽四王后学众多,却都不及吴氏。吴氏画作落笔随意而不草率,设色浓重而不混浊,苍中带秀,刚中带柔。皴擦点苔喜用枯笔,近山近水又喜染焦墨。
吴待秋其笔墨传统得之于王时敏、王原祁颇多,布局以小石积大山,所作颇具章法,显得端庄稳健,其笔力苍茫秀润而气骨坚凝。吴氏不脱四王藩篱,与其自幼所学,中年后所接触,不无关系。其早年山水学其父吴伯滔、后又受益于丈翁李笙渔、赴京城后求教于金城,此三人都是四王一系的后随者。四王一系由清初极盛至清末式微,原因有很多。但应该说吴待秋既然得的是四王正脉,那么其气骨还是颇正的。所以虽四王后学众多,却都不及吴氏。出版画集有《吴待秋画稿一、二册》(商务印书馆)、《吴待秋画册》(西泠印社)、《吴待秋山水册》、《吴待秋花卉册》(文明书局)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