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80年代初，台湾的陆蓉之遇到第一个有策展人的国际展，想了两个晚上，第一次将“curator”译成策展人。此后20多年，中国的展览越来越多，策展人也越来越多。

　　“策展人”本是源于西方艺术体系的职业，但是在中外教育体系中，却鲜有专门的“展览策划”专业。借《展览实践手册》在中国首次出版之际，德国展览领域资深专家沃尔夫戈·普尔曼与该书译者黄梅，近日在中央美术学院，与大家一同探讨了国际展览操作领域中共同关注的问题。

　　以前策展人的工作比较简单，就是为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服务，现在的状况是，艺术家和作品要为策展人服务。这就表明，艺术家不断向策展人提出新的要求，而策展人的身份也在发生改变，更接近于导演，要提前写好“脚本”，考虑怎么布置空间，让其焕发生命力。

　　策展人·素质

　　事无巨细的琐碎精神

　　2009年，黄梅曾在中国做过一个“德中通行”项目，她负责其中的文化部分，包括音乐、戏剧、电影。出于对美术的热爱，又特别做了当代艺术展。当时有53位德国艺术家、76位中国艺术家的作品参展。黄梅回忆起当时的经历时说，展览似乎进行得成功而顺利，殊不知背后隐藏着重重危机。“所有的德国作品在运回国的路上受到极大损坏，赔偿了约200万元人民币。画廊老板给我写信说，做了那么多年展览，作品损坏成这个程度，还是头一次。”

　　这次惨痛的教训让黄梅意识到，《展览实践手册》中已预言展览过程中的“潜在危险”，“普尔曼在书中对策展人和展览组织者提到，当一个展览开幕后，潜在威胁仍然存在，因为很多事故出现在策展中以及展品运输回去的路上。普尔曼建议，尽量在展品来回运输中使用同一家公司。”黄梅说，“打开这本书的目录，作为在德国学习和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中国人，我马上感觉到一种德国精神，书中不厌其烦地把展览的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地一一说明，让我在翻译时都担心太过琐碎。但是根据我的经验，在做展览的过程中，就是要有这种琐碎的精神，才能使一个展览尽善尽美，万无一失。”

　　策展人·角色

　　随美术馆功能之变而变

　　“以前的美术馆似乎只去一次就可以了，但是在严峻的竞争下，美术馆为了收回巨额投资，都会想方设法地做各种活动，招揽游人。现代美术馆的功能不再局限于单一展示美术作品，美术馆里可能会有表演、咖啡馆、商店。但是首要的还是要将展览做得有吸引力。”普尔曼表示，现代的布展方式也有了根本性变化，白色的墙壁有时会被刷得五颜六色，艺术家的创作方式也不再局限于画框之中，而是考虑到整个空间的展示效果。“以前策展人的工作比较简单，就是为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服务，现在的状况是，艺术家和作品要为策展人服务。”

　　策展人·眼力

　　所选作品要有可识别性

　　对策展人来说，挑选作品是重要工作之一，因为作品的质量直接关系到整个展览的质量。普尔曼分享了自己在挑选展品时所遵循的标准：“首先，作品要有艺术家自己的特性，要有一种特殊的可识别性，让人能一眼识别出这是谁的作品，比如达·芬奇的作品就非常容易被识别。”普尔曼表示，这对艺术家来说非常困难，“艺术家的竞争非常激烈，任何现象都会被许多艺术家以不同方式表现。很多作品的技巧很好，却和别人的作品相似，没法辨别创作者。但是策展人要挑选出那些有独一无二的方式，让观众看出来作者的作品;其次，作品本身传达的信息要明确，现在不再单纯按照是否美去评判，而要看艺术品的内容，想要表达什么，包括给艺术品取什么名字;第三，要看艺术家是否完美掌握了创作技巧，还有表达方式、画作的构想和布局等。还有，就是看艺术品是否具有强烈的时代特点，是否记录了自己所在国家的文化特征。”

　　策展人·应变

　　针对孩子设置互动游戏

　　来参观美术馆的小朋友往往是“破坏大王”，同行的老师或是家长又无法时刻看住他们，这样一来，展品的安全、参观者的人身安全就成了策展人需要考虑的问题。

　　“很多展品，不仅小孩子不能触摸，连大人也不可以轻易触碰，因为手上会有汗，会留下指纹，甚至破坏展品。”普尔曼表示，博物馆和美术馆是小朋友学习艺术的重要场所，德国的许多博物馆、美术馆也在美术教育方面做了互动尝试，“他们会提前模拟场景，让孩子们在游戏中模仿艺术家、策展人、参观者，告诉他们如何看展览，让孩子们体会到其中的乐趣，从而培养他们对艺术品的热爱。另外，很多博物馆在布展时，会设置一些小机关，让孩子们通过其他感官的触摸和互动游戏参与到展览中，而不是被动地去看。”